大家七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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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後,在絲瓜園後的山丘上碰面。』
雖然大俱利伽羅這麼說,但燭台切光忠並沒有赴約。
過往就算沒有內番輪值,彼此沒有特別約定,他們也常常在午後的休息時間見面。有時是鍛鍊體能的健身房,有時則是跑馬場,甚至有時會在寬闊的後山中、某處看得見松雀鷹的溪谷森林邊緣相逢。
一想到也許是因為曾在前主身邊共度的歲月裡,擁有過太多共同的經歷與習慣所導致,像這樣不期而遇時,燭台切光忠就會特別開心。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自從瞭解大俱利伽羅對自己抱持的看法後,每每思及對方,他都只會感受到羞愧而已,遑論見面。『這是自己犯下的錯誤,必須想個辦法打破僵局才行。』但越是意識到自己不光彩的行為,越無法鼓起勇氣、瀟灑地道歉,甚至演變成如今刻意迴避的局面。
──但果然刻意迴避,才是最糟糕的吧。關上兩人房間中央的拉門、私下與他人交換輪班時間、為自己增加雜務、減少待在伊達院落的時間,回頭想想簡直刻意到有點可惡的地步。
大俱利伽羅的個性直率又認真,想必很難理解,自己因為內疚與難堪,難以平心靜氣與他相處的心情。可是對方到底會在乎到什麼程度,會造成他的困擾嗎?還是根本已經不在乎了呢?更加仔細深思的話,感覺就要被負面的不安情緒給吞沒了。燭台切光忠站在大俱利伽羅的房門前,深深呼吸,吐氣。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站在房門大敞卻無人的房間前,看著屋裡那些原本並不存在的家飾器物。
上書『伊達』的字畫、雕刻華美的斗櫃、和式書桌與布藝坐墊…仔細一看,大俱利伽羅的房間充滿許多主人並不需要的東西,全部都是他硬塞的。
而大俱利伽羅真正想要的東西,他卻給不起。
想要一起生活,一起體驗新鮮的事物,一起分享歡愉的心情,想要思念時就能見到對方,可是那都不該是能讓自己無視對方感受的理由。
多麼令人羞愧啊…事到如今回想兩人在本丸重逢後相處的種種,燭台切光忠恨不得能挖個洞把自己埋進去。
難道真的就像大俱利伽羅常常掛在嘴邊的,『我一個人就夠了』嗎?
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情,燭台切光忠打開自己房門的門,卻在跨入一步後直接僵硬在門口。
「光忠。」這些日子以來刻意避不見面的人,此刻正靜靜地站在房間裡。
「伽、小伽羅,你怎麼會…你在我房間做什麼?」錯過轉身離開的時機,燭台切光忠貼著紙門強自按耐,任由對方關上房門。
「光忠,為什麼又躲著我?」大俱利伽羅壓著門緣,看向明顯方寸大亂的燭台切光忠,開門見山問道。
「我、我沒有躲著你喔,小伽羅。躲著什麼的、也太不帥氣了。」面對大俱利伽羅的步步進逼,他只能裝傻應對,「只是最近內番和出陣的輪值比較多喔,畢竟主上希望我能勤加鍛鍊、早日封頂。」
「隔間的拉門也關起來了。」大俱利伽羅緊盯著燭台切的表情,「是你關上的。」
「遠征的歸來時間太早了,我怕打擾你休息啊…」燭台切光忠拉開一貫溫柔從容的笑容,故作開朗地反問道,「難得你會在意這些事呢、啊、是感到寂寞了嗎?」
「嗯,是滿寂寞的。」大俱利伽羅依舊不放鬆地按著門,盯著燭台切光忠,慎重其事地點頭回應。
「這樣啊、那我…咦咦咦!你、你、你真的是伽羅嗎?」燭台切光忠幾乎聽見自己腦中某處斷裂的警訊,啪地一聲,又彷彿是廚房裡某支舊時代拿來煮沸開水時會高聲鳴叫的汽笛水壺,正在激烈尖叫著,「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啊!」
「胡說八道的人是你吧。」大俱利伽羅鎮定地阻斷燭台切閃躲的姿態,「光忠。」
「我、我…要說胡扯的話,『又』躲著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以前也這麼做過嗎?真是過分呢…可是我卻完全想不起來…哈哈…」
感受到對方不打算放過自己的強硬態度,儘管仍然試圖一笑而過,自己的嘴巴卻像是突然擁有了自我意識,開始說起連自己都覺得無理取鬧的話。
越是深思,就越是感受到身體裡沉積已久的怒氣,勉強勾起的微笑,彷彿倒鉤般反插入自己心頭,燭台切皺起眉頭,倏然停頓下來,咀嚼這又悲又怒的情緒。
一瞬間似乎想通什麼,大俱利伽羅同樣蹙眉,抓住燭台切光忠的衣袖,「為什麼又提到以前的事,我說過了你不用感到抱歉!」
「啊…對啊!就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你已經不再需要我的道歉了!」揮開對方的手,燭台切光忠忽然再也無法忍耐。
「『道歉,是人類為了修復彼此的關係,在傷害了對方之後使用的詞彙』,這些跟人相處時有關的事,還都是我教你的呢!可是你已經不需要了吧!過去的那些事情,我明明都想起來了啊,可是偏偏只有你當時說過的話,我…」
憤怒,傷心,無奈,可是不能這樣,為什麼明明錯的是自己,還是想要責怪對方?
「光忠。」凝視著忽然情緒爆發的燭台切,大俱利伽羅總算找到也許是這一切的癥結點,「你很在意嗎?我當時對你說的話?」
「為什麼…那一定是對你來說很重要的話吧。可是我卻傷害了你,總是自詡能回應你所有想法、還大言不慚說要教你跟人類有關的事什麼的…到最後卻否認你所在意的事,自己逃走了,現在還完全想不起來。」
完全失去隱瞞和否認的餘裕,燭台切光忠在心裡沮喪地補充著,就算是已經鍛鍊至九十九等的現在也還是想不起來。
「明明是我不好,為什麼你卻不怪我?還說不需要我的歉意…是這幾百年來已經對我失望了嗎?我…」
「光忠!」以為自己把話說得很清楚,卻沒想到會變成讓人始料未及的誤會。
大俱利伽羅凝視著表情痛苦扭曲的美麗太刀,一陣暖意混雜著心疼自身體裡油然而生。他再度握住燭台切光忠的手臂,強硬壓制住對方微弱的掙扎,伸出雙臂與他相擁而視。
「光忠,我喜歡你。」
「什…」
「雖然你想不起來,但是我還可以再說一次,不、如果是你,說幾次都沒關係。」
大俱利伽羅靠在燭台切光忠耳邊低聲解釋著,「我不需要你的歉意,是因為喜…不、是因為我一直都愛著你的關係…你真的不瞭解嗎?」
「等一等!你是說你…我…」燭台切光忠錯愕無言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大俱利伽羅,瞬間按住自己頭髮下燙紅的耳朵。
太近了、他現在的表情鐵定很愚蠢。
沒錯!這種似曾相識的窘迫感,他的確曾經有過。
恍惚間彷彿又回到數百年前那一夜,城上酒過三巡的他,與總是凝視著自己的大俱利伽羅。
『此後就是太平之世,戰火不再,嫁刀又有何意義?』當時的他,是怎麼回答的呢?
『人類的慾望就是這樣的東西,無關乎用與不用,只是因為喜愛,所以想要得到、想要擁有某種承諾,嫁刀只是一種風雅的戲稱,重要的是結盟的承諾。』
『承諾,很重要嗎?』
『很重要喔,美好的承諾,足以讓人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那麼光忠,我喜歡你,也想要擁有你的承諾,給我承諾吧。』
『謝謝你呢,我很開心…咦,喜…是指那種喜歡嗎?是那種喜歡我嗎?還是搞錯了,有什麼事要找我商量嗎?』
當時的自己,也是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既緊張、又尷尬,還有開心到疼痛的窘迫感。
怎麼會說出這麼傻氣的回應呢?想必是大俱利伽羅坦然又嚴肅的告白,還用了自己才剛教導過他的詞彙,那理所當然的模樣,令人無法不面紅耳赤。
人類,會做出令人如此羞窘的事情嗎?
『給我承諾的話,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大俱利伽羅拉過他持杯的手,為他斟滿杯中酒,『別去水戶,留下來吧,光忠。』
當他低頭看見大俱利伽羅為他倒的酒,酒裡盈滿甜蜜又虛幻的月光,他逃走了。
這就是當年事情的全部。
「我、我想起來了!全部!我…」燭台切光忠不可置信地看著大俱利伽羅的雙眼。
瞬間意識到光忠所說的『想起來』是指數百年前的過去,大俱利伽羅困窘又無奈,但為了避免重蹈覆轍,他不得不再次強調。「我喜歡你,那時候也是,現在也是。」
燭台切光忠依舊怔楞地凝視眼前的人,這雙暗金色瞳孔就像當年酒裡的月光一般。酒中月、夢裡人,令他眷戀、又叫他不敢伸手撈取,深怕眼前的美好只是虛妄。
那時候,是指幾百年前嗎?現在也是嗎?怎麼可能被如此喜愛呢?雖然一直都對自己很有自信,但是在大俱利伽羅熱烈而筆直的情感面前,燭台切仍然強烈地感到畏怯。
「小伽羅放開我…我心裡很亂,需要時間思考一下。」
「不,你當時也是這樣說的。」大俱利伽羅絲毫不願意退讓,甚至有些急切,「我當時太愚蠢了,你說需要時間,我也任由你。結果、你卻去了水戶。」
也許是因為再也無處遁逃了吧,被他擋在懷裡的燭台切光忠終於露出洩露心事般的迷茫表情,看著他悲喜混雜、彷彿做錯事般的委屈眼神,大俱利伽羅幾乎升起想要將對方揉進自己身體裡的衝動。
是當時的自己不夠強大成熟,不足以為光忠破除迷障,所以他才逃走了嗎?但今天的大俱利伽羅有一種直覺,那直覺就是今天。
「光忠,只要是你就夠了。」
「我…只要是我…嗎?」
下意識重複著對方的話,燭台切光忠抬起雙臂,默默回抱住大俱利伽羅不算寬闊的後背。夏日衣料下傳遞過來的體溫,些微汗濕,緊實柔韌的肌理觸感,親暱溫熱的呼吸,這些種種將他拉回現實,思緒也漸漸沉澱。
一直以來他總是背負著光忠之名、背負著持主之名,他的出身與來歷皆非凡品,他自己也總是引以為傲、奮力回應著這些期望,以不負光忠之名。
但若摒除這些東西,他還剩下什麼,值得令人如此渴望的價值?燭台切自問,燒失一切的自己,還有什麼能夠回報呢?他甚至連兩人之間那些珍稀的回憶都沒有保全,讓俱利伽羅花費了這麼多心思。
但是他卻說,『只要是你就夠了。』
「伽羅。」這樣的我,真的可以嗎?燭台切光忠伸出雙手,捧起對方的臉,想說些什麼,卻反而先笑出來。這是什麼?掉落在對方臉頰上的東西,是自己的眼淚嗎?真是從頭到尾都很狼狽啊。
「小伽羅,對不起,雖然你說不需要我的歉意,但是我還是想要好好向你道歉。」
「光忠…。」
始終抱持強硬態度的大俱利伽羅,終於在瞬間顯露出不安神情,更加堅定燭台切光忠說出真心話的勇氣。
是害怕被拒絕嗎?
原來你也是這樣的心情嗎?
「對不起,其實我那時候就好喜歡你了。」
將手指探入柔順得好似貓毛的髮間,燭台切光忠把嘴唇貼著對方的眼窩和鼻樑,小心翼翼的低語,像在分享一個不可聽聞的秘密。
「喜歡到、想把仙台城所有的酒都喝光的程度。」
大俱利伽羅先是一愣,隨後也笑了,「是那種喜歡嗎?」
是那種能夠把酒斟滿、一起喝上三百三十九杯後,再將盟誓的杯子摔破,永不更改的那種喜歡嗎?
「就是那種喜歡喔。」滿懷情愫地湊上嘴唇,燭台切光忠又忍不住落淚笑道,「你真的什麼都還記得欸。」
「光忠。」大俱利伽羅同樣捧住燭台切光忠的臉,輕觸對方髮下敏感的耳朵。他以拇指抹過光忠淚濕的鼻尖,最後淺笑著落吻,「你不是說過嗎?美好的承諾,永生永世都不會忘記。」
所以你的每一句話,我都記在心裡。
*
清晨時分,正是本丸廚房忙碌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當和泉守兼定正戴著手套、拿著水果刀與滑溜的芒果奮戰,努力試著維持果肉美觀同時挑出種子時,站在雙爐前的燭台切光忠仍從容不迫地,同時進行熬煮醬汁與炒菜的作業。
忽然,掛在料理台旁的計時器發出鳴響,來自主廚的悅耳叮嚀幾乎是馬上跟著響起,「和泉守君,雞胸肉撈出來後要在冰水裡浸泡五分鐘喔。記得重設時間,別泡過頭了。」
「啊、我知道了!」和泉守連忙脫下沾滿芒果汁液的手套,訂好計時器後,將滾水中的雞胸肉丟入早就準備在一旁的冰水裡。抬眼瞄向已將蔬菜起鍋的燭台切,他忍不住問道,「燭台切先生,你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喔?」
「嗯?我每天心情都很好喔,怎麼突然這麼說?」今日表定的任務都是全天性遠征,燭台切端著足以增加不少飽足感、又富含維他命的翠綠炒萵苣,仔細分裝至餐後即將出陣的兩支隊伍成員的餐盤中。裝盤完畢後,用牛肉塊和各種根莖蔬菜熬煮成的濃稠醬汁便也完成了。盛裝醬汁後,燭台切滿意地點點頭,又走到巨大烤箱前查看稍早放入的烤魚塊狀態。
「啊…哈哈,大概是因為你今天看起來…氣色特別好吧?」和泉守一頓,又連忙戴起手套繼續料理面前的芒果。
「哈哈!大概是剛剛被水蒸氣蒸出來的吧!」隨著烤箱叮的一聲,燭台切戴上手套端出烤盤,繼續拿著大夾子分裝鱈魚塊。魚皮與魚肉間充分受熱的魚油脂肪散發引人食慾的香氣,落入盤中後仍持續發出滋響聲。
「也許是吧、哈哈哈!」可是你切菜炒菜從頭到尾都在哼歌啊!和泉守一面切著澄黃香甜的芒果肉,一面在心裡腹誹著。這個大俱利伽羅,到底是用了什麼魔法?昨天還兩人都愁雲慘霧的,才一個晚上而已,燭台切先生簡直開心得頭上都要開出花來了。
「燭台切殿下,飯糰捏好了,我要放在哪裡呢?」從小倉庫裡走出來的數珠丸恒次包著頭巾,修長雙臂端著裝滿飯糰的寬大托盤,緩緩走來。
「啊、數珠丸殿下,拿過來放準備台吧。請你幫忙分裝,每盤兩…」
當燭台切正在交付工作時,眾人熟悉的靈力波動傳遍本丸各處。
那是第二組夜戰部隊回歸的訊息,另一組夜戰部隊已經在凌晨時分仍遍尋不著敵方本陣的狀況下折返。隨著波動平息,廚房牆上的鐘準確地報時,提醒眾人距離出餐時間僅餘半刻。和泉守回過神來,飛快地把芒果剁成塊狀。
「啊啊啊!快餓死了…喲!燭台切殿下,今天也是你啊!有沒有什麼吃的?」夜戰歸來的藥研藤四郎仗著速度飛快,風風火火地闖入廚房,瞬間已經拿起不知道哪邊取得的筷子,站在爐上的大鍋前,「我聞到了燉牛肉的味道。」
「等等,藥研殿下,那個已經燉成醬汁,沒什麼肉了啊!」燭台切連忙將手中還裝著魚肉的烤盤捧上來,「待會兒就要休息了,你們還是吃魚吧。其他人呢?」
「宗三和青江殿下都說想要先洗澡,螢丸說要先回去睡一覺。」藥研夾起豐厚的鮮美烤魚往嘴裡塞,再一面小吹著氣說道,「大俱利伽羅的話嗎…嗯…」
「小伽羅怎麼了嗎?難道是…」深知自家戀人報喜不報憂的個性,燭台切光忠聞言神色一變。
「你最好自己過去看看。」藥研故作深沉地看了他一眼,話中充滿許多欲言又止的顧忌,燭台切光忠立刻隨手將烤盤放在準備台上,回頭對著數珠丸和和泉守兼定交代,「抱歉、剩下的就拜託你們了。」
「燭台切先生你快去吧。」和泉守點頭催促著,卻又在對方連圍裙都忘了脫就衝出去之後,看向抱著整盤魚在啃的藥研說道,「大俱利伽羅,鐵定不是受傷吧!」
「呦、有我鶴大爺在,要受傷也很難吧?」不知道何時同樣出現在準備台旁舉起筷子的,正是方才被藥研刻意省略的夜戰部隊長鶴丸國永,「你說是吧?藥研。」
「哈、誰說的,我這不是傷得很重嗎?」拿起飯糰開始大快朵頤的藥研,只是曖昧地笑了一聲,完全不介意分食出來的烤魚,「一整夜的!眼睛可是痛得不得了啊!都快被空氣中的螢光花瓣給閃瞎了。」
「你們短刀就是視力這點不好啊。」鶴丸以筷子剪開熱騰騰的魚塊後,慢條斯理地吹著氣,「像我一樣整夜都蒙著眼,這不是挺好的嗎?還順利找到敵軍本陣了。」
「你那根本是瞎貓碰上死耗子吧!」
完全理解兩人根本是在進行夜戰後接近宿醉的無聊對話後,和泉守兼定暗自翻了個白眼,然後將及時完成分裝的芒果雞肉沙拉擺上托盤。
他踢開廚房通往用餐大廣間的門,開朗地吆喝、招呼即將出陣的兩支部隊成員,沒有發現自己同樣嘴角上揚,滿面笑意的模樣,身後的背景音樂則是廚房裡尚未平息戰意的兩人,各自拿著餐具互視、莫名豪爽的大笑。
「早安啊,諸位!美味的早餐來囉!」
*
離開廚房的燭台切光忠沿著走廊穿過大廣間,正要前往玄關手入室,卻突然從右眼死角的方向被人攔進懷裡。幾乎沒有抵抗的太刀同樣反手攀住對方臂膀,以熱情的擁吻回應對方。
以嘴唇交換著彼此溫度的兩人,情不自禁地親吻著對方每一處美好的地方。汗與塵土的味道算不上好聞,但是混入熟悉味道後也沒有糟到哪裡去。
默默反省自己的嗅覺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的燭台切光忠,留戀地撫摸著大俱利伽羅的手臂與肩膀、頸項與頭髮,確認對方沒有受傷,也享受著兩人之間胸腹互抵的親密感,「…伽羅。」
當交換彼此氣息的長吻暫時分開後,大俱利伽羅僅哼聲回應,雙手仍拗執地撫摸著燭台切顫動的眼睫、英挺的鼻樑、柔軟又溫暖的嘴唇,還有敏感的耳朵和頸後線條,當他無師自通地將手探入對方內番服的衣襬下、指尖輕碰腰窩時,燭台切突然腳一軟,發出一道令人心跳加速的呻吟,把兩人都驚得停下動作。
「光…」
「你、你冷靜一點喔!」
燭台切斜撐在牆邊攀著大俱利伽羅,輕咬著嘴唇暗自懊惱,但仍狀若無事地按住自己腰上的手。雖然覺得有點丟臉,但他卻捨不得發出拒絕的訊號,任由對方以唇輕貼自己今天帶有刀鍔造型的時髦眼罩磨蹭,「…看起來是沒有受傷的樣子。」
「…不管藥研或國永說了什麼,你最好都別信。」稍作推敲後,大俱利伽羅便已理解燭台切的意思,唇邊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儘管速度跟不上短刀的藥研藤四郎,他大概也猜得出對方會為了多吃一點,而在廚房裡散播何種似是而非的謠言來支開光忠。
然而,相比眾人一夜征戰的狼狽,燭台切光忠身上的確都是食物的香氣,實在也怪不了他們。
「餓了嗎?…啊!藥研殿下太狡猾了!」至此,光忠顯然也想到藥研真正的目的了,「我們先回去吃飯吧。」
「不,會餓的是另外一個胃。」大俱利伽羅先是緊緊抱住燭台切光忠、再猛然鬆開手臂,拉起他往伊達院落的方向疾走,「先吃你!」
「欸、這樣啊…想先吃我嗎?咦!咦?咦──!」
現在還是白天啊!不、不對、時間地點和場景全部都不對啊!重點是,丟下工作未完成,還一面配合甚至有點小小期待的自己,實在太不帥氣了吧!
被拉著移動的燭台切光忠忍不住提高聲量,卻完全提不出反駁的話語,反而忍不住笑了出來,與大俱利伽羅手牽著手,雙雙向名為伊達的院落跑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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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起床後莫名其妙的發現今天是七夕,就像煙花一樣,夏天一下子就過了
尋刀系列的主篇到這裡總算跑到了一個里程碑,
以2018年的角度來看長達四百年的政宗組拍拖總算結束了(喂)
政宗公在天之靈應該會很欣慰吧(大誤)
最後來做個通販本宣:
從尋刀篇一直到焠火篇分別收錄在【尋刀】與【淬火】兩本書中
全文已全數公開,格式各為A5,150元
2018年的場次已經結束,
因為今年要去仙台跨年的關係,所以CWT50-12月場並沒有報名
如果友人有成功報到攤位的話,預計會寄售在他那邊
到時候會再發出寄售場宣
通販的部分
目前兩本都還有書,隨時接受通販
為了怕漏留言
請先寫信詢問通販資訊,採先匯款後寄書的方式
yullian.c@gmail.com
title寫:[我要通販尋刀/焠火]就可以了
我會以原址回信通販資訊給你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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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 七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