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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訪人族家庭時,要準備伴手禮。

 

規劃方正的住宅區街道上,在週末大清早時幾乎沒什麼人走在路上。

於是兩隻貓妻少年一前一後逕自招搖過街,自然也沒有什麼人看見,除了門口有一根電線桿那戶人家,門口那隻長相凶惡吠個不停的大狗。

 

兩只長著貓耳朵貓椅巴的人型貓就站在惡犬家門口外。藍髮的貓少年較高,大概一百二十多公分的身高,體態瘦長,臉上掛著復古的圓眼鏡,臉蛋已經是十八九歲的高校生模樣;另外一只淺褐髮的少年還稚氣未脫,只有小學六年級的模樣,身高比藍髮貓矮上三十公分,臉上掛著時髦的銀框橢圓眼鏡。

 

兩只貓無視於隔著庭院被綁在狗屋前、一大早就吠到快要斷氣的大狗,毫不客氣地站在狗主人家門口,研究起手裡的地圖和眼前路徑。

 

「奇怪?我記得應該是在這附近才對。」

「什麼記得!你根本就沒來過這裡吧!」

「欸、我可是有上網查地圖的啊……有了有了,前面左轉。」

「那裡是左邊!笨哥哥!」

年幼的那只人型貓拎著綠色小布袋往相反方向走去,未料一個轉身,卻將手裡的小布袋甩飛出去,直直往較年長的同伴臉上飛。

 

「啊咧!這是什麼?」沒有發生用臉接物的慘案,貓少年輕巧地接住小布包,用均勻漂亮的指頭好奇撥弄布包上的平結,鼻頭和耳尖一動,「咦嗯?」

「伴手禮。」幼貓搶回自己的布包,逕自往正確方向走,「這是要給二哥的,少亂摸!」

 

「耶……不摸就不摸,小氣鬼……」藍髮少年聳肩,雙手插進口袋裡,尾隨在後,兩人一前一後往目的地走去。同時一只狗骨頭玩具從狗主人房子窗戶飛出來,狠狠砸在惡犬頭上。

 

「吵死啦笨狗!」

 

 

***

 

從一陣熟悉的連珠炮門鈴聲中瞬間清醒,跡部景吾迅速睜開眼皮,動作沒有比救火的消防隊員慢上多少。然而,當眼前升起一條柔軟細長的純黑色尾巴,隨即他又困惑了。

 

「唔……」往溫暖被裡蹭蹭,黑髮貓妻趴在跡部原本躺的墊被上扭動,這才不甘願地跪坐起身,伸手四處摸找眼鏡。

 

「……本大爺去看看,你躺著就好。」就是這樣按門鈴,所以本大爺才以為是某隻貓上早市買菜忘了帶鑰匙啊!

從恍神中回復,跡部將被子重新蓋在貓妻身上,只見一向堅持親力親為的手塚只是懶洋洋地動動貓耳,隨即又陷入半睡半醒之間。

 

這兩天以來手塚一直都是這種恍神虛弱的模樣,問他是不是病了,他也只是搖搖頭堅持自己好得很;加上他除了神態慵懶、動作較慢、不曬被子改將自己曬在陽台上瞇眼睡午覺之外,也沒出什麼狀況,所以跡部就沒有強抓著他上醫院。

 

搔搔頭走向門口,男人打開門。正想看看來者何人,竟然能和自家貓妻按出一樣沒常識的門鈴聲,就發現眼前空無一人。

 

啊嗯?似曾相識的狀況。

 

挑眉,低頭,果不期然看見兩只人型少年貓站在自己腳下,一藍一褐,都掛著眼鏡,仰頭看著自己。

 

「……」跡部沉默。

「跡部景吾?」藍髮少年說話口氣很直接,語調卻很曲折,軟綿綿滑溜溜的讓人就算不喜歡也無法討厭。

「日安。」明顯年幼許多的褐髮少年仰著臉,潔淨鏡片向著陽光閃爍一下。

 

「啊嗯?本大爺家裡已經有貓妻了。」跡部皺眉,「你們那個快遞中心怎麼老是弄錯地址?」還一次兩隻,按門鈴的方式都一個樣。

 

「我們來拜訪手塚國光。」褐髮幼貓端出手裡的綠色小布包,幾乎沒什麼表情的慎重模樣讓跡部瞬間想起手塚,「我是柳生比呂士,打擾了。」

 

「耶?啊……」跡部一愣,不知為何就接過布包讓出一條路來,兩只貓也沒客氣,嘴上說著『打擾』直直就往屋裡闖。跡部的房間方方正正,中間的客廳就是晚上一人一貓睡覺的地方,於是兩只貓很自然就看見被窩裡瞇著眼打盹的懶貓手塚。

 

「二哥!」年輕的小貓說話突然變得很輕快,俐落地跪坐在手塚臉邊搖晃被窩中懶洋洋的兄弟,「我們來看你!」

 

「欸,還在睡覺啊……」藍髮貓和跡部互相看對方一眼,藍髮貓瞟過房裡的鐘,再看看臉色迷濛的手塚,別有深意地說道,「比呂士你別太碰他。」

 

「唔……是侑哥和比呂,怎麼來了?」手塚自睡夢中迷迷糊糊撐開眼皮,美麗的黑色貓眸從瞇成一條的細縫裡露出。他努力推開棉被起身,幼貓跪坐著將一旁的眼鏡遞給自家二哥,然後就露出貓性撲進手塚懷裡磨磨啃啃,「好久不見!」

 

原來是手塚的兄弟啊。

看著兩只腰桿打得老直,體態纖瘦皮膚白皙的貓妻互相磨來磨去,跡部眨眼,這麼說來還真有些相似……不過……再低頭看看身邊另外一只藍髮貓。

不同於他一大一小的兄弟,被手塚稱為兄長的藍髮貓半靠在牆邊,雙手插在口袋裡,深藍色尾巴優雅地懸在身後。

察覺跡部視線,他也不在意,一個細微聳肩,淺笑著打發跡部的探問眼神。

 

好吧,這只不太像。

 

自從和手塚住進跡部家裡已經過了兩年,這期間除了手塚回過家裡幾次,跡部只陪他回家裡拜訪過一次。當時只見過手塚父親母親和爺爺,卻沒有看見手塚的兄弟。

手塚在家裡排行老二,有年紀各差六七歲的一兄一弟,當時一隻也是出門快遞,一隻還在上貓妻小學住宿中──沒想到今天就一起照面了。

 

「跡部,小光這樣幾天啦?」少年貓的口吻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看好戲的笑意,跡部皺眉,這傢伙竟然叫手塚小光啊、真是……令人不悅。

 

「兩三天,怎麼樣?」儘管某大爺還沒發現自己已經醋海橫生了但是自家貓妻的健康還是要顧,他本能性地向眼前這只預定要成為自己大舅子的貓求教,「手塚……果然有些不太對勁……吧?」

平常悶葫蘆一樣的貓,這兩天常常在切菜時哼著不成調的歌,昨天中午拍棉被時甚至還有奇怪的嘆息……眼神四處游移好像在看什麼人類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不會是中邪吧?

跡部黑線,雖然他很想採信大學同學上述的不負責任診斷,但是他體內四分之三的德國血統讓他聽到這種說法時只覺得很好笑。

 

「嗯……」忍足點頭,笑著瞇起眼,語焉不詳,「小光這樣還好啊,只是長大了嘛,兩三天別理他就好。」他們貓族本家的孩子和普通貓咪不太一樣,只有前幾次較難控制,之後就會變好了。

 

「啊嗯?」好吧。跡部皺眉,鬱悶地承認這只狀似輕浮的『大舅子』瞇眼笑的樣子跟手塚有點像,尤其是眼角那種高傲含蓄的媚意。

 

不過這種不清不楚的回答也真是夠了!

 

「小光起床,泡茶來喝吧。」藍髮少年掀起被窩,蹲在快要在被窩裡纏成一團的兩只貓身邊,將年幼的小弟從二弟身上扒下來,「就叫你不要太摸他。」

 

「放開我,笨蛋!」柳生不悅地用尾巴甩過忍足,才發現手塚已經雙頰泛紅,眼神迷離,「二哥……是太熱了嗎?」

動手將厚重的棉被推到一旁,柳生看著自家大哥摸摸手塚的頭,再拍拍他的臉頰。

「……不知道,我沒事。」手塚眨眼,似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轉頭看向立在一旁同樣觀察自己的跡部,跡部的臉色很微妙。

 

「小光,起床去泡茶吧。你呢,去開窗戶。」將手塚推起身催促他進廚房,忍足再指著柳生鼻子,「一定是你體溫太高。……啊、注意別太用力摔出去啦!」

「……」皺眉瞪視忍足,柳生已經恢復原本毫無情緒的臉,起身去開窗戶。

 

忍足好笑地看著自己兩個面無表情的弟弟,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各自動作。如果手塚是會在不設防時顯得嬌酣的類型,那麼柳生就是會在別人不設防時顯露出嬌酣的類型。

忽然,感受到背後人類的視線,忍足忍不住回頭,就和雙臂盤胸站在門邊的跡部對個正著。對個正著也就算了,跡部還挑挑眉,好像公貓在打量闖進自己地盤的同類那樣,一人一貓只差沒繞個圈互相聞一聞。

 

「啊、哈哈!」為了消除尷尬,忍足拉起被自家弟弟推在地上捲成蛋捲的被子,雙手一振俐落地將將棉被和布團收好,拿出和式方桌擺正,對著跡部的方向放了個坐墊,「坐吧跡部。」

 

「你為什麼知道本大爺的名字?」跡部突然問。

「啊?為什麼……因為門牌上有寫……」忍足乾笑。

「……」跡部仍然沉默。

「好吧算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叫忍足侑士啦,這樣扯平了吧!」忍足伸出前腳、不,是右手,拉高袖口露出一個小小的銀製扁牌。他翻開正面刻著『芥川』的小牌子,裡面是『忍足侑士』四個大字,和緊急連絡人號碼。

 

「啊嗯……」沒想到還有這種東西啊。跡部不置可否。反而是忍足突然變得氣呼呼的,拿了墊子自己坐到桌邊。此時手塚剛好端著茶盤走回來,將茶和點心一杯一碟地擺上桌,柳生也回來坐在忍足身邊,四人(其實是三貓一人)圍著小桌子互看。

 

吃點心時,跡部將剛剛收下的布包端出來放在手塚面前。

「這是什麼?」手塚動動耳朵 內心似乎有點動搖

「是伴手禮。」看見久違的二哥和他的主人似乎都不排斥這種人類禮俗,柳生開心地回話,「我出門的時候,媽媽交代的。」

 

「唔……」忍足聞言皺眉頭,連嘴角都皺出一抹很奇怪的表情,「原來是媽媽。」

「唔……媽媽說的啊,比呂好乖……以後貓來就好了,不用送這種東西。」

 

忽然,手塚做了一個讓眾人都定格的姿勢。他將臉湊近布包的結上動動鼻子嗅嗅。探問的動作太過明顯,明顯到連跡部都呆掉了──正常狀況下的手塚,絕對絕對絕對不會這樣對待別人送來的東西。

 

直覺忍足一定有答案,跡部目光犀利地掃過對方。

 

「……呃……這個……」忍足手一抖,杯裡的茶都濺在手上。媽啊好險是冷泡茶,不然這樣半杯燙在手上,都可以直接刴下來沾醬料了。

「大哥你在幹麻?這樣給人家添麻煩!」面對(看起來)暗潮洶湧的兩個大人(貓)和明顯不太舒服的二哥,年幼的柳生似懂非懂,拿出手帕胡亂擦拭忍足後,起身飛速下結論,「既然看過二哥,我們也該回家了。」

 

「嗯?這麼快?」手塚放下布包,眼神困惑。

「呃,對對對……啊、因為我下午就要回主人家,所以嘛……反正看也都看過了,補足過年時沒有見面的份啦,好好的星期天你就和跡部好好放鬆一下吧!」忍足會意,連忙也站起來。

「嗯,二哥好好休息,你好像生病了。」柳生點頭。

「唔……是生病嗎?」手塚皺眉,和跡部一塊兒送貓送到門口。

生病嗎?總算聽到比較合理的解釋,跡部終於忍不住去摸手塚額頭。

「嘛……不是生病啦……要是真不舒服,就叫跡部剝兩顆奇異果給你吃吧。」忍足聳肩,臨走前看了兩人(一人一貓)一眼,指著桌上的綠色布包,「記得別吃太多……之後,就會好一點了。」

 

看著一頭霧水的兩人,忍足嘆氣,拉著小弟離開。

 

***

 

「……跡部。」站在門口目送兩貓離開,手塚抬起頭來,小聲喚道。

「呃、啊嗯?」跡部關上門,護著自家行徑古怪的貓妻走回客廳,跡部將方桌推到牆角,讓手塚直接窩在客廳中央那塊最溫暖舒適的地方,「要是真的感冒,我們就去看醫生吧,啊嗯?」跡部盤腿坐在手塚身邊,撫摸團成一團的貓背。

 

「這不是感冒。」

「不是感冒會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持續的微高體溫,目光渙散,神智不清,手塚困惑地偏過頭臉貼在榻榻米上。就算是感冒他也不會這麼沒用的,所以不是感冒。

突然,一陣奇異的香甜味道傳來,目光循著甜味看過去,是那個伴手禮。

 

跡部順著手塚的目光同樣看到那個綠色小布包,想起忍足的建議,「想吃嗎?……或者吃一點再睡一下,啊?」拿回布包坐在手塚身邊,慢慢拆開典雅的淺綠碎花布包。

突然,他發現手塚似乎受了布包裡的水果引誘,竟伏著身子湊過來,用鼻子和身體磨蹭自己的手,喉嚨裡發出甜膩的哼音。

 

「……手塚?」跡部打開精巧的和式紙盒,拿出一顆褐色戴著小絨毛的奇異果。他將水果湊近手塚貼著手掌嗅聞的臉蛋,手指忽然碰觸到一種濕軟的觸覺──跡部一震,差點摔落掌中的奇異果──手塚竟然在舔他。

 

「……唔。」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手塚更加往跡部身上湊,毛絨的黑尾巴熱情地高舉著甩來甩去。跡部手一縮,他馬上黏上來,小小身體貼在跡部懷裡,喉底發出咕嚕聲,「跡部……」

 

「好……等、本大爺找刀削皮……等等……喂喂喂!!」面對聲音異常甜膩動作異常親熱的貓妻,跡部強自鎮定卻也慌了手腳。

手塚不斷用鼻頭唇瓣碰觸跡部手中的水果,微濕的唇瓣間或輕舔著他的指頭,跡部根本起不了身,更別說是要找刀削皮。

眼見眼前像是嗑了藥一樣嗨的貓妻撲上來,跡部左閃右躲笨手笨腳徒手拼死狂剝水果。

 

從果蒂上的褐色絨結將薄皮往下撕了、丟入桌上喝空的茶碗, 手塚咕噥一聲,轉身低頭去聞茶杯裡的果皮,跡部連忙抓住失控的愛貓,以免他去吃杯子裡的果皮,還要分神小心別捏爛手裡綠得詭異的奇異果。

 

俗話說平常越壓抑的爆發時就越狂野,手塚整身撲咬上來的時候,跡部才真算開了眼界。

要不是眼前的貓妻將嘴張開還沒有他一個拳頭大小,他真會懷疑手塚是想把他的右手吃下去。他一面緊抓著奇異果將表面粗糙的絨毛挑乾淨,手塚已經伸出細軟的舌頭,將碰得到舔得到的果肉都吃進嘴裡。

 

「好了,好了,不能再吃了。」眼見一顆奇異果瞬間被吃完,只餘下桌上殘留香氣的果皮,跡部眼明手快搶下裝著果皮的茶杯,衝到窗邊將杯子放在陽台上再用力關上窗戶,一回頭手塚喵叫著撲到他身上。

 

跡部雖然可以直接擋下他抓著也好甚至打一頓也好,但是手塚激動時不斷發出細嫩的貓叫聲,那好像母貓發情時嚶嚶哭啼的聲音,叫人不能忍心對眼前的貓手段強硬,這手塚到底是怎麼了?

 

──等等,前面那句話再給本大爺說一遍。跡部突然好像被雷打到一樣怒吼。

這手塚到底是怎……

 

──再前面那一句!暴睜的雙眼和凌亂頭髮更加顯露他的著急和狼狽。

手段強……呃嗯?

 

──更前面那一句!!(火大)作者你再繼續破壞本大爺的形象試試看。

母貓發情……(不情願。)

 

對,就是這個!

跡部靈光一閃,猛然想起貓妻書上曾說過的發情期症狀:體溫偏高,行止詭異 容易發出各種聲音……還有手中的奇異果、忍足既尷尬又含蓄的表情,那根本就是……手塚哪裡是什麼傷風感冒,根本就是發情期到了!

 

加上他聞到奇異果中催情的木天寥的味道,甚至吃下整顆奇異果,難怪整個獸性大發!

 

「跡部……我還要……」發情中的手塚將雙臂攀在跡部脖子上,雙腳懸空不斷在他身上攀爬磨蹭,聲音既甜美又虛弱。跡部不斷閃開在臉上襲擊的柔軟貓舌,好不容易才鎖上窗戶,卻已經整個人被自家貓妻壓在地上舔吻。

 

感覺所有的血氣都往腦門衝,跡部急中生智,想起愛貓論壇曾說的,母貓發情時,可以拍拍貓咪屁股讓她轉移注意力,否則發情時沒有交配會很難受……可是那是指對母貓啊!!

跡部大囧掙扎,無奈形勢比人強,都已經被推倒在地上了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他雙肘撐起上半身,伸出右手輕輕拍拍手塚小巧的臀部,不料卻換來手塚更加悽慘的嗚鳴。

 

「手塚……」看著手塚身後不斷左右晃動的長尾巴,跡部天人交戰。手塚還這麼小,而且本大爺都還沒上門提親啊──!

 

「跡部……唔……」絲毫不管男人內心無路用的掙扎,手塚瞇起眼又開始猛烈掙扎,尾巴緊纏住身體上方跡部的手,從喉嚨裡發出難受的呻吟,「嗚……好熱……」

 

抱著身上不斷掙動的燙熱身體,高熱好像會傳染似地蔓延跡部全身,手塚不斷發出混亂的哭聲,臉上沒有半滴眼淚,眼眶裡都是濕潤的水光,跡部被舔得自己也頭暈目眩,終於忍不住一個翻身,將身上撒潑的貓兒壓到身下。

 

似乎沒想到跡部會有這麼大的動作,手塚睜開眼定定看了身上的人一秒。

 

「你自找的,別怪本大爺沒事先提醒……」跡部低聲警告,隨即將身下貓兒的雙腿拉開纏到自己腰上,用早已硬挺的下半身去擠壓手塚身體中心。巨大刺激讓敏感的手塚發出更難受的叫聲。

跡部低頭吻住激動的少年,淡淡的鹹味在嘴裡蔓延,血的刺激不只讓貓兒激動地扭動身體,連帶跡部也開始忘記溫柔。他伸手壓住手塚動個不停的小腦袋,強行撬開緊繃的嘴,脣齒併用地蹂躪身下愛貓,絮叨吵雜的貓叫聲被全數封在兩人口中,偶爾才洩露煽情。

 

未免壓壞身下的嬌小身體,跡部調整身體讓手塚側躺,筆直而細瘦的腿緊緊纏在他的腰上。手塚瘋了似地拉扯跡部衣袖,直到跡部順著他柔軟的臉頰往下,將臉埋入單薄胸口。

 

「啊啊、啊哈……嗚……」重獲自由之後再次低吟,乳首被溼熱舌尖捲住時,手塚停止掙動,發出乖順的泣音。

 

指尖撥開手塚身上的衣服,推下短褲,跡部屏息,舔吻著口中小巧挺翹的乳珠。看著眼前可憐的小身體,體內陌生的激動情緒幾乎讓他懷疑自己想把眼前的貓妻怎樣壓碎。

 

他引導手塚的手搭到自己手臂上,手掌順著手塚裸露的身體曲線往下,食指和拇指成圈,緩緩箍住愛貓下身隱密的慾望。

手塚似乎很有感覺,瞇起眼微動貓耳淺淺抽著氣,雙腳在跡部身體左右磨蹭,弓起身體的模樣媚態橫生。原本來淒淒切切的哭聲變成低緩的咕嚕聲,毛絨尾巴順著跡部寬鬆的褲管探入,來回搔弄好像催促。

 

「唔……」跡部咬牙,低伏的喉結上下移動,他隱忍吞嚥一口氣,拉下褲頭拉鍊,同時加快揉弄手塚,好似下了決心。

 

手塚再次睜動,下身貪圖著快意不斷纏向跡部,原本搭在跡部手臂上的雙手也忍不住抓扒身下的榻榻米。鮮少露出的指爪全數探出,隨著抓扒聲和低泣喘息,在榻榻米上刮出一條又一條淺淡痕跡。手塚扭動著快感熱度攀升,喉嚨底除了低泣又滲入絲絲甜膩鼻音。

 

「別抓了。」跡部猛然空出左手抓住手塚手腕,將兩只手腕高舉過肩一起箝制住,翻身再次將嬌小的貓妻壓在身下,緊握著慾望的指頭狠狠一按,手塚猛烈搖著頭,將精液全灑在跡部手裡。

 

「……嗚嗚……」也許是緊繃之下忽然解放,原本敏感的身體尚未得到紓解,手塚沒多時又開始嗚嗚低哭。跡部帶著歉意,低頭咬住那對委屈壓低的黑耳朵,一面將濡濕的手指探入手塚身後。

 

原本壓住手塚雙腕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鬆開,反而是手塚倒過來拉住他,催促著耳邊更甜蜜的舔吻。跡部猶豫一會兒,將指頭和舌頭同時探入手塚身體裡,那對敏感貪歡的貓耳受不住刺激,抖得像枯樹上最後一片弱不禁風的葉子;從未被撫摸過的後穴則相反地緊縮起來。

 

「啊……呃……」手塚抓著跡部像溺水者攀著浮木,尾巴不斷來回捲住跡部已經赤裸的大腿,放開再捲住,捲住再放開。儘管穴口抗拒異物而頑強抵抗,沾滿濕滑體液的指頭仍然一點一點深入他燙熱的身體。

指頭盡數沒入後,跡部停下來,反而惹出手塚可憐兮兮的哭泣。

 

既不忍又忍不住,跡部開始向外探壓密窒的內部,手塚倒抽一口氣,又開始一聲一聲喘息呻吟。

感覺手塚的難受再度轉變成舒服,情慾總算跟上身體變化,跡部不再隱忍,緩緩抽出手指,改用燙熱慾望頂住手塚。

 

「唔嗯?」手塚眨眼,原先意亂情迷的表情逐漸消退。然而跡部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在手塚慢慢消化推斷出身下的壓力來源之前,他改而伸手握住手塚細弱的腰骨,開始輕輕抽插手塚身下柔軟不設防的穴口,惹來低而虛弱的呻吟。

 

「啊……跡……唔嗯!」隨著無法控制的小弧度抽動,手塚搖著頭東張西望,直到理解自己不受控的震動是來自身上的跡部,含著水光的烏亮瞳眸才再次聚焦在跡部臉上,「你……你……啊嗚……」

 

終於意識到自己正發出怎樣婉轉承歡的情色呻吟,手塚雙手用力按住自己胡亂造反的嘴,像要溶化般的快感卻更加蔓延四肢百骸,臉頰頸肩粉紅一片,羞恥蔓延全身,「你……你……在做……做什麼……」

咬著嘴唇壓抑快感,跡部慢慢加深抽動的深度,探入後再迅速退出。為了避免傷到手塚,他只用前端輕輕摩擦著微啟的後穴來取悅手塚,沒有真正深入尚未開發的緊密深處。

 

「嗚嗚……」慢慢累積的情慾隨著不斷輕淺的搖晃越來越厚重清晰,手塚再次從喉底發出舒服的咕噥聲,那低沉溫緩的好像哭泣一樣的啼哭,刺激著跡部所剩不多的理智。

 

「手塚……」伸手將手塚柔軟的頭髮壓向自己,低頭落吻的同時,慢慢將慾望加深進入。這一次,跡部不再退出,反而是不容置疑地侵門掠戶。很快地手塚發現他的意圖,開始激動掙扎,規律低鳴轉為難受喘息,被緊緊吞入的跡部同樣難受,咬牙抵抗被柔軟緊緊含住的熱潮。

 

「啊!啊……嗚……」

「乖,放鬆……」他在他耳邊低聲指示,七分命令三分哀求。

畢竟只要是男人,都不會想在第一次做愛時就比老婆先高潮吧?

 

未免造成日後創傷,跡部心一橫,伸手抓住手塚不斷在自己腿上纏捲的長尾巴。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被猛然抓住,手塚忍不住一聲尖叫,跡部便趁著他腰部酥軟放鬆的瞬間,狠狠頂入最深處。短促的尖叫變成疼痛的哭吟。

 

「跡部你這混蛋!」這下就是再遲鈍的貓,也知道身上的男人正在做什麼了。

手塚本能地縮緊身體扭動,反而更加刺激身上的男人。跡部完全沒了安撫愛貓的餘裕,只好蠻幹,不顧手塚的氣憤,淺淺抽出再深入;伸手同樣握住手塚半挺的慾望,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

 

手塚的身體既窄又燙,臉上汗水淚痕交錯,頸脖胸口濕潤一片,跡部置身其中完全無法自己,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身下律動越來越快速激烈。

 

「唔……跡部……啊!跡……啊……」無法忍受身前的快感和身後的疼痛交錯交融,手塚用盡全身力氣抵抗呻吟哭泣,淚珠無法控制地滾落。

抽抽搭搭的嗚咽聽在耳裡反而更加淫靡,尤其當跡部辨認出哭泣中逐漸甘美的呻吟,便更加全力頂入那處會讓他難耐扭動的地方。

手塚逃無可逃,連忍耐都無法再忍耐,他瞇起眼仰起臉細細哼吟,雙腿早已轉為緊夾男人的腰,一刻都不肯離開。

 

***

 

 

回家的路上太陽出來了,天氣溫熱。

為了安全和避免不必要的騷擾,忍足變成人類模樣,用二十幾歲的人類模樣抱著小小的柳生貓坐電車。一大一小的出眾美貌吸引不少中午外出的行人目光,只有當事貓不甚在意。

 

「你怎麼知道伴手禮的布包裡面是奇異果?」坐在大哥手臂上視野極好,這讓討厭笨蛋的柳生也勉強溫馴了不少。但是連他都不知道的東西,忍足卻知道,這實在讓柳生不好忍受。

 

「欸、光用聞的就知道啦。」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飾品』,忍足迴避重點地回答。他也是因為那東西,才會被掛上這種姓名牌啦!

「聞?」怎麼我都沒聞出來?奇異果是有味道的嗎?

 

看著懷裡的小弟半晌,想起自家那個也喜歡窩在自己懷裡睡覺的臭人類,忍足臉色陰陰地,伸手狠狠揉亂幼貓褐色梳整的頭髮。這個聰明的弟弟,還不是被媽媽陷害運送奇異果!雖然對不起小光,但是也沒辦法了。

 

「……等你長大就會知道了啦!」等你長大了換讓你二哥送奇異果去你家!

「喂!?大哥你這個笨蛋!」搞什麼神秘?弄亂我的頭髮了啦!

 

奇異果這種東西,可是不能隨便當成伴手禮送給貓的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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